九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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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犬鹿】Sentinels off the Cliff [哨向/章一]

Warnings: 我流哨向,鹿犬无差+狼莉

                 含詹莉血亲私设,ooc重,介意慎

                 哨兵!Sirius | 向导!James | 向导!Lily | 哨兵!Remus

Summary: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沿海驻防哨所破旧的木门被从阿兹卡班出逃的囚徒敲响。

 

我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他见面。

倒不是说,我不期待再见到他——恰恰相反,没有人会拒绝与和自己有过命交情的战友重逢,特别是在对方已经一度被判断为生还希望渺茫的情况下。更何况我们是精神力敏锐足以与鬼魂沟通的哨兵和向导。在Sirius Black音信全无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这些与他相熟的人甚至或多或少做好了看到他虚无的影子伴着滴落的露水和摇曳的树影浮现在幽静月夜里的准备。也许只有一个人顽固地拒绝这种可能。但倘若这种情况真的发生,James Potter大概也会是那个率先走上去砸上一拳头或给出一个拥抱的人。

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

窗外风雨交加,雷声大作,风暴狂乱的吼声使我脆弱的听觉几近不堪重负。“笃笃”的敲门声在其间挣扎,微弱如雏鸟出壳前用新生的喙拼尽全力的叩击。万幸的是,这叩击到底还是被听到了。

伴随着一道劈裂天空的惨白闪电,一个颀长枯瘦的身影随着那扇早已衰朽不堪、锈迹斑斑的门踉跄地摔落在地,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和我一同值夜的新人David慌张地招呼我过去看。我们都还没来得及换下在巡逻中湿透的防护服。随着房门大开,雨水乘虚而入,争先恐后地大片大片泼溅在地板上。David狠狠地扣上门。

我让探照灯的光束打在他脸上时,这位不速之客厉害地瑟缩了一下,漆黑纠结的长发湿塌塌地粘连在苍白瘦削的侧脸上。他半闭着眼,无力地挥舞半截小臂,像要驱逐招人厌恶的苍蝇。那一瞬间厉害的挣扎牵连出某些似乎在黑暗里微妙地闪光的东西,也使Moony在我的精神域里警觉地吠吠低吼——他是和我一样的哨兵。

“少校,我们该怎么办?”David问我,这一突发情况显然使他有些无措。在确定这个陌生哨兵手无寸铁后,我尝试着使他恢复意识,却只听到了一声粗哑含混的嘟哝。一阵厉害的颤抖迅速地从那副挺括但消瘦的骨架上掠过。

杂乱的信息流在他的精神域里横冲直撞,甚至使我也心烦意乱起来——对于此刻这个虚弱而神志不清的哨兵而言,最好的治疗手段或许是来自向导的精神安抚。但我和David均对此无能为力。房檐下噼噼啪啪的声音愈发响亮。黑夜偶尔会被白亮的闪电撕破一道口子。小屋在风暴的摇晃下低哑地呻吟。

要找专业向导或寻求医疗援助都要捱到天亮。我深吸了一口气,示意David帮我把他抬到破旧的小沙发上。万幸我的急救物品里还保存着几支向导素。

把他从地上翻过来时,我拨开他湿漉漉的长发,避免它们影响伤者呼吸——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的脸。

 

 

向导素奏效远比我预计的慢。在等待他醒来的时间里,我点燃了取暖的炉子,同时示意David先去休息。一开始他显然非常抗拒这个提议:“卢平少校,我不能把——”

他有意识地望向昏睡的Sirius。我知道David在担心什么。对一个月前西海岸内线泄露情报造成的重大爆炸案件,我们都是记忆犹新。而Sirius的衣着更不利于缓解怀疑——那种质地优良的作战服一望可知不属于我们隶属的队伍。

我朝他笑笑,假装轻松地保证这个哨兵不会是我的对手。

令我不知该欣慰还是悲哀的是,我面前的男孩因为我的许诺信服地点了点头。

 

 

稀薄的热气从炭炉里溢出来。过去居住在这的渔民留下的老式收音机哑了嗓子。我已不抱它今晚还会继续工作的希望,只是出于习惯保留在某个频率上。

从天而降的Sirius Black使我原本应当与往常一般寻常而枯燥的执勤夜晚无端蒙上了一层荒诞的色彩。故人重逢的悲欣交集在心头如退潮的海浪般退却后,我支起膝盖坐在湿冷的地板上,开始努力回想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尽管Sirius恰巧出现在我执勤的地点确实令人迷惑,但我或许不应该(或者说我不希望)为此感到吃惊。毕竟他曾经的出现和失踪也是带着相似的巧合特质。很难想象三年的时间能够改变这一点——我原本不该期望Sirius Black按照常理出牌。

虽然和我们上次相见想比,我们大概都已是面目全非了。

对面,在我的命令下戴上防护头盔的David抱着枪进入了浅眠。撒着雀斑的鼻翼微微发红。在整整一日目不交睫地巡视海岸线、驱逐那些近几日格外猖獗的怪物的任务结束后,这个孩子累坏了。我希望他可以有个好梦。在轮值的间隙到镇上给他的母亲寄一封信。两年来,我一直努力在不触犯底线的情况下,为这些来了又去的年轻面孔提供一点可怜的安慰。我知道这样说听起来有点像一个妄自尊大和滥施同情的混蛋——毕竟,没有男人会希望被另一个男人视作孩子,也没有哪个上级会鼓励哨兵下属在战时让神经保持该死的柔软。特别是我们很难保证每个哨兵都拥有自己能提供完善精神疏导的向导。然而,就像我努力为自己辩护的一样,这个年轻人毕竟是刚刚度过分化期不足两年就被派遣到沿海执行任务的,哨兵,而英格兰西海岸尖锐的海风无疑只会使此地的常驻客在它日复一日的吹打下风化、锈蚀和剥落。假如我要在暴晒的阳光和匕首般的海风里保证我们不像暴露在空气里的水母一样风干和溶解,那么,这点作弊般的人类情感大概也是可以原谅的。

Sirius仰卧在狭小的沙发上,精神力的透支和信息流的混乱使他在睡梦里眉头紧锁,除了一贯苍白的面容,显然,同三年前相比,他剧烈消瘦了许多。正如我曾提到的,那身衣服引人注意,那是一身轻薄却强韧的作战服,质地甚至远较我们为佳,然而多处有磨损和残破,尽管紧身作战服下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但脊背处深深凹陷下去的轮廓让人知道这显然不是他最强壮的时候。他看上去就像一只被暴风吹折羽翼的海燕。我不愿意去想象他经历了什么。

此时此刻的他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糟糕。那时的Sirius虽然由于摄魂怪的追逐和一路上的逃亡受伤严重,但在从河水里被打捞上岸时——如James所说——还“凶猛得足以单手捏碎我的肩膀”(他说这话时夸张地揉了揉肩膀),精神屏障“如同刺猬般密不透风”。

而现在他混乱不堪的精神触丝好像随时会聚集成团爆裂开来。手表轻轻地“嘀嗒”行走,打在我耳中却像轻佻女郎热烈无章法的舞步,一记一记营造出逼人的烦躁。Sirius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我望着他惨白的脸,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如果是普通的向导素也就罢了。然而,由于某些原因,我习惯使用的总是比大多数哨兵剂量更大,效果更强。如果是从前那个各项身体指标都臻于完善,情绪控制能力良好的A级哨兵Sirius Black,应该早已好转并恢复清醒才对。

我起身,想再次仔细地检查一下他的状况。如果精神域的情况持续恶化下去,我可能不得不采取某些应急措施。即使清醒状态下的Sirius或许会反对,而在信息传输的曲折里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但毕竟没有什么能比活下去更重要。

活下去,见到那些等待我们的人。

我靠近他,对自己的精神触角下达命令。虽然无法梳理其他人的精神洪流,但在同类意识不清醒时,哨兵的身份好歹还是使我有了一窥对方精神域的特权。当我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他的精神域之中时,隐约听到了一声警觉的吼叫。Moony不甘示弱地回以低吼。我看着它们朦胧的银白色身影彼此靠近,在交换名片一般的问候后,Padfoot靠近了我,那道银白色的影子在我的手心温暖地蜷伏,我突然觉得鼻腔泛起久违的酸涩。

我们在Padfoot的带领下往前行进。有那么一瞬,我确信我目睹了一道黑影。它营造的图景在我眼前一闪即逝,却如同铺面的巨浪般将我兜头淹没。我挣扎着摆脱那附骨之蛆般冰冷的寒意,手臂划动像是分开水流。

在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靠在沙发上,一手心的冷汗。

我急忙检视Sirius的状况。值得庆幸的是,向导素看来多少还是发挥了作用——他的精神触丝涌动时频率已不再像之前那般杂乱无章,而是像驯服的猎犬般渐渐安静下来。确定他的精神力回复了正常状态,我小心地撤出了精神空间。Sirius没有恢复意识,但我感觉他的眉头似乎放松了几分。方才目睹的景象在我眼前晃动,使我心生恻然:或许他需要的只是一场安静而漫长的休息。

 

 

半夜两点的时候,风暴的呼啸似乎减弱了。Sirius毯子下的身体动了一下。当我想去看看他是否醒了的时候,地板上已经被遗忘很久的收音机在近两周的沉寂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动。像是一串噼里啪啦的电火花陡然窜过,在我的耳膜上烙出难以忽略的痕迹。

“I solemnly swear that I am up to no good!”

收音机尖叫。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David垂落的脑袋“唰”地从脖子上弹起,但我却无暇关注——我已经把我所有的精神力用于抑制要冲破胸膛的大笑了。

黑盒子里的电流声仍在持续,那种窸窣声像是某种在草丛中谎张乱窜的小动物。漫长得好像足以填充整个执勤夜晚、毫无意义的“哔剥”声渐渐消歇,就在我快被自心底升腾起的失望与疲倦之情彻底浸没的时候,那台我原本以为已经彻底陷入死寂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似的发出了猛烈的干咳。

“咳,咳……”“它”开口,带着些微窘迫,我很高兴自己很快捕捉到了熟悉的年轻声音,“……抱歉让你们在这个乏味的雨夜等了这么久,亲爱的听众朋友们。请谅解我们的迟到,某些意外状况——”

“黑匣子”里滚过一阵杂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并“骨碌碌”地滚动了一阵。说话人似乎暂时远离了话筒。隐约有几个小声音交织,似乎在争辩什么。

“——请把那边的线——”

“啊哈!我就说是——”

“闪开!Potter!哦,抱歉Lily亲爱的,我不是在说你——”

最后一句话使我愣了一下。过了很久,当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我才意识到我费了多大劲去控制海浪般涌过全身的颤栗。

电台那头的人清了清嗓子:“各位听众晚上好,衷心感谢您收听‘Marauders’关于目前第二次哨兵战争的实况报道——你能够从这里获得比‘真理之光’或‘YOU KNOW WHO美容频道’更靠谱的知识,帮助我们更加有效地抵御某位秃头哨兵造成的破坏。据我所知,在第一千零一次隆鼻手术失败后,这位先生正在西海岸大搞拆迁发泄个人的负面情绪。本电台毫无疑问站在沿海居民立场上对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提出严厉谴责。下面我将向大家介绍一位新主播,她很辣,没错,是我们的收听率保证——”

一阵嘈杂,似乎有人从正大声抗议的Prongs手中夺过了话筒。正在这时收音机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听到它的那一刻,我感觉有人往我的喉咙里灌入了一整瓶火焰威士忌。

“谢谢你热情的介绍,Prongs。但我希望下次看到你的名字会是哨向不良青年劳改建议书上——而我会毫不犹豫签字的。”她说得清朗又流利,“大家好,我是Ginger,Prongs先生的监护人,数十年如一日为他膨胀的大脑操碎了心(“嘿!”)。”

“下面,由我为大家主持今天的‘Marauders’ Map’栏目,让我们把目光转向西海岸。据悉,昨日L城的哨兵康复中心发生了一场爆炸案,截至本台发讯为止,据统计已造成二十一名医护人员伤亡,其中包括十五位无能力的普通人。”她似乎咽下了一句叹息。我安静地倾听着她关于哨兵康复中心爆炸案的分析,“有七位哨兵在本次案件中失踪。我们认为这起连环爆炸案是一起有预谋的袭击事件。关于这一点,我们的另一位主播有自己的看法想要分享。”

话筒被转交给Prongs。

“本台认为——正如《预言家日报》和‘真理之光’诸位油光闪闪的绅士们尽力否认的一样,”他一改之前轻松的嘲弄口吻,说得快而清晰,“这是那个秃头疯子策划的又一起绑架案。目的是用这些无辜战士的生命服务于他个人的恶心实验。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这七位哨兵的生命将岌岌可危。”

“那么你是认为,这些哨兵们还有生还的可能?”

“没错,”Prongs在收音机那头斩钉截铁地回应,“所以,各位失踪哨兵的亲人,特别是他们的向导搭档,请不要失去希望。”他放慢了语速,字字坚定,“请相信他们会回到你们身边。”

……

这次的广播持续时间不长,似乎由于条件限制而时断时续。也就是在尽力捕捉那模糊的播报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不自觉开始感激哨兵身份强迫我拥有的敏锐听觉。十数年来,这于我而言仿佛还是头一次。

“感谢……的……分析,接下来……请……默哀……”被杂音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话语一时消失了。我示意一脸茫然的David同我一起闭上眼睛,为在爆炸案中牺牲的人们表示哀悼。

片刻后,收音机里再度有了声音。微弱,但难得的流畅。

“我们今天的‘Marauders访谈’到此接近尾声了,最后——”Prongs那抹上扬的尾音使我兴致勃勃地挑起了眉,“上期节目结束后,本台收到了一封来自Mr.Moony的恐吓信,显然,他对Mr. Prongs代人宣读生日祝福的行为很不满意。本台体谅Mr. Moony的年迈,特此……”喇叭里响过一阵刺耳的杂音。主播的话一时模糊起来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台收音机。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朝它砸上一拳头。

在面对全国广播的电台听到对自己的诽谤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经历——除了这一条,我想不出别的能拿来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就在我开始思考有多大可能从镇上买到榴莲味巧克力并邮寄到Prongs手上的时候,杂音小了些许,Ginger的声音再度响起(Prongs似乎在一阵杂乱的踢踏声中被迫离开了话筒):

“我要澄清关于Mr. Moony的谣言。很显然,由于他本人始终忙于为我们目前不容乐观的形势战斗,他并没有收到我们的生日祝福——”我想象得出她用手指缠绕着深红色长发的样子,想象得出那双绿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想象得出她嘴角狡黠的笑,“——所以,在本节目最后,我希望他能听见这份来自Ginger和Prongs的迟到半个月的生日祝福:生日快乐,亲爱的Moony。”

Moony安静地蹲在我的脑海深处。它扬起头,好像迎接某种温和生灵暖和的吐息,使我错觉那个明亮而温暖的影子依然停留在原处。我一面近乎贪婪地听着那个我以为只能在梦里重温的声音,一面慢慢等待蔓延整个鼻腔的温热和酸涩消退下去。

这时,“黑匣子”那头又响起了一阵窸窣声,听起来Prongs似乎奋力摆脱约束扑到了话筒前:

“作为对Miss. Ginger表示关切的人士,Mr. Prongs希望补充一点(是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Miss.Ginger希望她的男朋友可以每天记得用梳子整理他亚麻色的脑瓜(杂音),”他故作惊讶地说,“什么?我没有说过吗?那现在大概还不晚!顺带说一句,Miss. Ginger希望她的男朋友像Mr. Moony一样凶猛高大——所以各位收听电台的年轻单身男士可以节省一下你们的古龙水了!(“我们是一个严肃的战时转播电台!”一个愤怒的女声说,“不是深夜八卦情感——抱歉Lily,但你知道我的意思——”)”

“这个Moony也太走运了吧。”David在我旁边嘟哝道。

我发现我不想责备他没有抓住这次转播的重点。

我还没来得及收起嘴角的笑容,就听见了背后的声音:

“他还是……像听起来这么混蛋吗?”

虚弱的,嘶哑的,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和渴望的。

我猛地转过身,看见Sirius Black从毯子上方支起胳臂的身影。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黑漆漆的收音机上,散乱的黑发下烟灰色的眼睛明亮得仿佛要燃烧起来。片刻后他抬起它们,用苍白的、带着清晰划伤的面容朝我勉强地笑笑。那个虚弱的微笑称不上好看,仿佛是一个刚刚从冰箱中解冻的人三年来第一次牵动面部肌肉做出来的。可那确确实实是一个微笑。这个笑容使他不再像一个与黑暗和海浪殊死搏斗过爬回人间的亡灵,而是日光下活生生的人。多么奇怪——

这世上有些人,哪怕仅仅听到声音也可以使我们微笑。

David呆呆地来回打量我们两个。而我则等着蔓延至整个鼻腔的酸涩渐渐消退,才低声回答:

“是啊,一直如此。”

Sirius翕动了一下嘴唇,仿佛想要再说什么。这时,安静几分钟后的收音机里再度有了声音:

“最后,让我们抽选下一次联络的暗号——”Prongs快乐的声音在一声展开纸条的轻响后戛然而止。我听见他和Sirius同样轻微但凌乱的呼吸。

“妙极了。”几秒沉寂后,James Potter轻声说, “各位希望与Marauders取得联系的朋友,请别忘了在我们原有的暗号前加上……”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只明明努力想再度无忧无虑飞翔,却最终被一些东西牵绊着心甘情愿落入囚笼的金丝雀。

“‘Mr. Padfoot向您致敬。’”

“Mischief managed. 本次广播到此结束,Marauders全体成员感谢您的收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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