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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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犬鹿】Sentinels off the Cliff[哨向/章三]

【1】   【2】

Warnings: 我流哨向,鹿犬无差+狼莉

                 含詹莉姐弟关系私设,ooc重,介意慎

                 哨兵!Sirius | 向导!James | 向导!Lily | 哨兵!Remus

离开沿海驻防地的第二天晚上,Sirius爆发了第一次精神力失控。以他的能力,如果我没能控制住他而我们又不是恰好在那夜抵达最近的医院,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前往医院的行动方案是我提出的。结束与Bones上校的通讯并请求他寻找途径向Dumbledore传讯后,我斟酌着向Sirius建议我们直接前往这附近设有哨兵医疗中心的医院。果不其然看到他微微皱了皱眉,那双灰眸再度蒙上一层晦暗不明的尘雾。

然而他随后却一言不发,只是在我处理完与David之间的任务交接事宜,同我一起在年轻驻防者的目送下前去搭乘这座破败的沿海市镇唯一一班与外界联通的动车时,他才开口问我,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关于目前的局势和我们认识的人的近况,我认为有什么是需要告知他的。

车站的电子钟显示目前正是凌晨一点,动车迅猛无声地从笼罩着雾气的深浓夜色驶入灯光昏暗的站台。在尘埃浮动的光束里,我相信我们的脸大概都被印上了斑斑块块的阴影。

或许是我脸上的犹豫之色引起了他的注意,Sirius眼中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别这么紧张,Remus——那些家伙还不至于把我变成神经脆弱的懦夫。”

“我只是在组织语言。”我摇摇头,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一些,“上车慢慢说吧,我们都是——这一路上的时间应该够了。”

动车在覆盖着浓雾的漆黑荒野间驶过,形如两片薄薄金色利刃般的车头灯光顺畅地斩开深浓的夜色,直到列车驶远后,夜的帷幕才又迅速地在我们身后垂落。

我们上车后反而都默不作声,直到大概十分钟过去,我率先打破了车厢里的沉寂。

“你的视力现在怎么样?”我尽可能使自己的口吻听上去不那么凝重,“我记得你从前受过伤。”

他下意识用手碰了一下额头,答得更是随意:“不比从前更差。”他低低地、毫无感情地笑了一声,关于Azkaban的回忆似乎将他攫在了手心,“Azkaban可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地方。你知道摄魂怪对人的影响,它们靠近的时候,我感觉精神力好像都被吸走了。”他打了个寒战,“好像永远都快乐不起来。”

想到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年令我感觉喉咙里好似堵上什么东西,我想要终止这个话题:“别想那些了。至多半小时我们就会抵达最近的医院,你现在需要的是治疗和休息。”

Sirius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是他在表示感谢,但我苍白的安慰显然无法使他摆脱那段梦魇,他几乎像是出于本能般说下去:“大多数时候我都——”他刹住了,片刻沉寂后几近喃喃道:“我差点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我心头一凛。这句话似乎佐证了我心中某些不乐观的猜想,然而还不待我出言询问,Sirius又自言自语道:“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像引信一样点燃了他内在的什么东西。我感受到对面原本死寂已久的精神触丝似乎渐渐苏醒过来,在沉沉记忆的重压下不屈不挠地抬起头,满怀希望地轻嗅空气。

“Regulus.”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接下去的话语仍然破碎单薄,但变得流畅了许多,“我猜是他动了什么手脚……否则我很难找到那样巧合的机会。”他歪了歪嘴角,出了会神,那张消瘦惨白的脸上陡然掠过一层忧色,“我希望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

“不会的。”这句话不用说完我就在心底嘲笑了它的无力。Sirius自嘲般摇摇头。

“我临走时候好像听见他在装模作样地对看守大发雷霆……真奇怪,我从来不知道小Reggie这么会耍威风骂人。”我还没来得及从他有关自己出逃经过的细节性描述里捕捉到过去那个Sirius Black闪烁不定的影子,他再度开口时凝重的声音已然褪去了方才稀薄得可怜的感情色彩:“Remus,你在担心什么?”

 “你对向导素的反应敏锐度有所下降。”我选择这样解释,“我担心你五感可能受损。所以我希望你能先接受治疗。”

我试图息事宁人的答案显然没能说服他。Sirius微微皱了皱眉,目光锐利起来。

“如果仅仅要进行医疗检测,你完全没有必要带我去公共医院,在战区就可以进行。”他直言不讳地指出,那种说话方式就好像如果他不把心头的疑惑变成直白的问句一吐为快,它们就会像指间的流沙一般从他千疮百孔的思维中流逝干净,“更何况……”他的疑惑仿佛拧开了水龙头一般,使更多的问题如水流般继之而来,Sirius问得越来越急促,“Remus,Lily为什么会在北方?她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

终于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过滤掉语气中所有多余的情绪:“她有别的任务。”

“别的任务?”Sirius重复道,“我以为她是你的向导。”

“她不是。”我苦笑了一下,接下来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使我口干舌燥,“你知道她有伦敦塔特批的可以作为向导独立行动的许可……而我不会有向导。”

Sirius望着我,他眼里的歉疚使我内心的火苗不至于熊熊燃烧起来,但这算不得什么安慰。他迟疑了片刻,慢慢问道:“可是就算如此,你为什么需要通过电台……而不是通过战区直接和他们取得联系?”

我心头一紧。Sirius深邃的目光钉在我脸上,他的声音沙哑:“我猜他们现在的处境应该像你一样,改变了很多?”

原来那场广播向他透露的东西远比我想象中要多。

“解释起来要花点时间”这种废话显然不可能搪塞过去。我努力地寻找合适的措辞,倒是部分体会了一把过去James和Sirius的感受,明明过去我才是那个负责为这两个家伙天花乱坠的谎话善后的人——我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这样想。

最终,我选择慢慢接近问题的核心:“据社里的情报,两年来Voldemort一直在劫掠敌方哨兵进行人体试验。‘塔’对此高度重视,已经针对现役哨兵和向导开启了战时管理机制。Crouch部长的措施很强硬,他主张对失控哨兵进行强制隔离……你如果以从Azkaban出逃的哨兵的身份与‘塔’取得联系,大概会立刻被监控起来。到那时即使是我,应该也不能和你取得联系。”

“可以想见。”Sirius讽刺地笑笑,早在他失踪前,Crouch就因其要求向导得到适配搭档杜绝资源浪费的主张而闻名,这一主张曾为Crouch赢得大量来自常人的选票,但军中对此也不乏非议之声。Sirius当时对此的反对甚至较James和Lily更为激烈,“我猜Dumbledore并不认同。”

“他不会。凤凰社也不会。”我静静道,“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应该受到那样的对待。”

“那么他们……”

“为了不影响前线战事,Dumbledore和军方协商设立了恢复中心,委托几位获得特殊许可的高级向导承担协助前线获救哨兵恢复的工作。Lily是他们中的一员。”过往的回忆席卷了我,我重温着久违的苦涩和骄傲,克制着不使自己声音发颤,“公会很看重她的经验。”

“像她那样战斗型的向导确实不多见。”Sirius或许是回想起了我们在Hogwarts初识时的Lily,不自觉笑了笑,可眼底心事重重的阴影却好像更加深重起来。Padfoot似乎正烦躁不安地在什么不知名的空间原地打转,几乎要让我以为它是在追逐自己的尾巴,我熟悉那样的心绪波动,当然了,并非自负地说——作为无法与向导建立精神联结的哨兵,很少有人能比我更熟悉在刀口舔血的战斗结束后,在寂静的通讯装置里等待对面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惶惑焦灼的心情和近乎绝望的虔诚。我要承认那时我甚至嫉妒过Sirius。即使我的体质被强化到比他更能胜任繁重复杂的机甲驾驶和战斗工作,也能独自敏锐地实现与他人精神域的沟通,但我从来不能像他一样,由于笃信自己的向导与自己并肩作战而能在要人命的任务面前表现出一种嘲谑生死的笃定和无畏,似乎不管被迎面而来的暗涌推向何方,都可以在灯塔指引下找到回程的路。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因此回避Lily Potter翡翠般泠泠生光的眼睛,为自己寻找逃避的借口,自以为是地给我从少年时起就爱慕的女孩编造因为我的缺席而显得‘美好’近乎虚幻的未来。如果没有后来经历和目睹的一切,我或许会永远活在这样的自欺欺人中。

Sirius一贯是个勇敢的人。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但当下很多客观事实最后往往都注定要被打破。就像我们曾经以为,哨兵与向导间的精神联结在外力干涉作用下应当是坚不可摧的。换言之,没有任何外在因素可以切断哨兵与向导间建立的精神联结——或许除了生死之外。

而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反例正坐在我的面前。

“说到这里,我一直都忘了问你……”我轻声道,“你的精神联结是否还——”

“没有了。我不清楚他们做了什么,但它们断掉了。”他突然抬起头,说出的话变得又快又急,“James——”

我摇了摇头:“他说它们还在。”

他凝视着我一瞬不瞬:“‘他说’?”

“相信他的人并不多。”

我听见Sirius绝望地小声诅咒了一句,他的灰眼睛刹那间蒙上了一层焦虑,虽然这不是什么正面情绪,但在我看来是个好迹象:发现他的共谋犯在他不在时做了一件蠢事有力地刺激了他原本疲惫不堪的神经,使他不自知间找回了以往的影子:“他们给他苦头吃了?”Crouch“杜绝战时资源浪费”的主张早在他失踪前就开始实行,被确认搭档死亡的向导会遭遇什么,他和我一样心知肚明,我毫不怀疑这正是他恢复意识后一直埋在心底的最大隐忧。

令我惊讶的是,比起过程,他对结果似乎一点都无心关注。

与原搭档的精神联结中断后, “James Potter遵守‘塔’的安排与其他未配对哨兵结合”和“James Potter反抗‘塔’的安排被修理一顿强制送去与其他哨兵配对”,过程不同而结果相同(虽然哪一种都很不James),几乎像一道不失黑色幽默的选择题。我知道Sirius身上突出的特质除了勇敢外,还有一种常常为他引起非议的高傲,可当他为想象中James在自己失踪后可能受到的待遇忧心忡忡时,我几乎看不到任何高傲的痕迹。

“你觉得James Potter像是会让别人给自己吃苦头的人吗?”我难以置信地问,“电台里‘Prongs’对Moony的诽谤还不够让你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吗?”

他似乎被我惊恐而不满的口吻逗乐了,或许,是有关‘Marauders’的回忆染亮了他的声音:“我听得出来他过得不错。”他漆黑的长发在眼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一刻他专注的眼睛仿佛望进了一段被浓雾笼罩的记忆,半晌,几乎是自嘲地一笑,说出口的句子简单到真诚:

“我早该知道James Potter不会那么容易死。”

F u c k。

这个单词出现在我脑海里的过程缓慢到足够让每一个字母像石子划过玻璃似的在我的脑海中摩擦出“吱吱”的尖叫。这不像你,Remus。我几乎错觉自己听见了Lily似是觉得好笑般的责备。可如果坐在这里听到这句话的人是她,大概就要换做我冒着被精神共鸣压制的风险去阻止她像炸了毛的猫咪一般怒火爆发了。

至于James,虽然我很怀疑他是否会在牵扯自己的谎言方面有旁人一般的敏锐,但假如他能从这句话中读取和我们一样的信息(毕竟在Sirius Black的攻关系统里James Potter几乎总有开挂的特权),我猜带着Prongs去让Voldemort脸上再少几个部件的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不过在那之前他可能会先动用他特殊的安慰技巧确保Sirius活蹦乱跳,并且顺带和Sirius一道炸飞几个医疗翼的屋顶。

“Remus?”Sirius的问询打断了我久违的关于为这两个混蛋可能创造的一系列灾难性后果善后的幻想。他坐在对面好奇地打量我,似乎竭力想伪装得若无其事,“所以,James是在和纱布打交道还是继续奋斗在前线?”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我猜他应该有了新的搭档。”他听起来有些许落寞,但除此之外几乎是平静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有很多理由选择对Sirius编织谎言并且有瞒住他的自信,但——谁知道呢——Azkaban、Voldemort、摄魂怪、这个只顾着为自己的向导活着而快乐、甚至可以平静地接受对方与其他哨兵合作的Black、那个以很“James”的方式给那道二选一选择题创造第三种可能的Potter,还有那该死的三年时光,这些因素成功地联手起来,粉碎了我所有含糊其辞的欲望。

“事实上,并没有。”我有些好笑又有些辛酸地看见Sirius的眼睛亮了一下,但他显然并不完全信服:“但是现在的情形……”

“特殊时期总会遇见几个例外。”我耸耸肩,“除了你也很少有哨兵能受得了James Potter——所以Lily打发他去给伤员们换药了。”

“哈。”Sirius幸灾乐祸地笑了,那一刻他明亮的面容使我错觉自己又看见了那个在我们的毕业典礼上和James勾肩搭背大笑的少年,“那我真不知道是该同情James还是同情那些受伤的可怜人了。”

我很高兴他接受了我想让他知道的东西。哪怕我随即就为这个念头感到愧疚。

为谎言而自豪无论如何都不该成为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AI冰冷的广播声在头顶响起,提示我们抵达了应至的站点。

 

 

战时向导作战条例(E.C.108版)·第八则:

哨兵与向导间以精神联结的存在为伴侣关系缔结的证明。精神联结的断裂(如非其中一方自愿解除,则已知情况只发生于哨兵和向导中一方死亡时)为伴侣关系解除的标志。战时,由于向导数目远少于哨兵,为避免资源浪费和满足下一步任务需要,丧偶向导应尽快找到新的哨兵搭档进行结合。如超过三个月搭档空置,原则上应由“塔”安排哨兵与丧偶向导进行精神结合并登记。双方反对无效力。拒不服从“塔”安排、耽误任务执行者处以三个月至一年不等的禁闭。暴力反抗、逃离者按逃兵处理。

 

 

E.C.107,Hogwarts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站在这里,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代表向导毕业生致辞,想到不能自由自在地徜徉在Hogwarts稀奇古怪的密道,不能再在饥肠辘辘的深夜聆听Filch先生深沉的咏叹调,我不禁觉得心头沉重,去与Lord Without Hair作战仿佛也失去了光彩……”

“Potter!”

“开个玩笑,教授,致辞全是感谢教授也太老掉牙——对不起!我马上进入正题——”

“Mr. Potter应该送他去学DJ,送你去马戏团,你们会大红大紫的。”Sirius真诚地说。

Lily危险地眯起那双翠绿的眼睛:“我应该认为你在赞美我吗?Mr. Sirius(Serious)?”

“当然,Liz。”Sirius促狭地朝她眨眨眼,他似乎连毕业典礼也并不准备认真对待,额前微长的黑发落在眼前,制服外套上散开头三粒扣子,散落出雪白的衬衣内里和金红的领带,但这样一来反而带出几分落拓不羁的帅气。然而这位年轻的哨兵对身后向导小姑娘们投来的热切目光毫无察觉,只是笑吟吟地歪过头同Lily调侃:“我们都知道你有多么辣——没有谁不在你手下服服帖帖。”

“很显然,你是唯一的漏网之鱼。”察觉到身后不友善的视线,Lily叹了口气,“老实交代,Black,这份稿子是不是你和James一起写的?”

Sirius还没来得及答话,JamesPotter经过话筒放大的声音已经从高处传来,“事实上,由于我接到通知时,距离我登上这里只有三个小时,所以请务必原谅我发言的仓促——”

“他说的是实话。”Sirius严肃道,“他只是上台前和我说了一声……老实说我也很期待。”

“或许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不适合作为向导代表发言。”James Potter耸耸肩,他把手中的发言稿揉成了一团废纸,随意地向身后抛去,前排几声低低倒抽冷气的声音不仅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反而使他嘴角笑容咧得更大,握着话筒,James继续他的发言:“当我还是个在预科拉帮结派欺负人的小混蛋时(“说得好像现在不是一样!”Lily轻蔑地道),曾经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会分化成为一名哨兵(“我开始相信这就是James自己写的稿子了。”Remus微笑着摇头)。”

“那时的我曾相信哨兵代表着我们社会的顶点——力量,速度,敏锐的五感,强大的领导力。”James挥动手臂,“因此,当我发现自己成为一名向导时,我非常失望。”

“真没想到他会在演讲里说这些。”Lily轻声道,神色复杂。

“很James Potter,对不对?”

“有时候我真分不清你和我谁才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一个。”

Lily侧过头,朝Sirius难得的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是如此真心诚意,以致Sirius大惊失色:“你想说什么?”他立刻感觉额头被重重拍了一下——Lily Potter利用她出色的向导天赋向他发出了警告,他果不其然看到她威胁地呲了呲牙,“认真听着,Sirius。”她温柔地叹了一口气,“我是说,谢谢。”面对Sirius疑惑的眼神,她真诚地说,“你让James很快乐。”

Sirius怔了一下。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愿意为一个哨兵而改变。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当然我不是说他过去真的是个小坏蛋,也不是说你让他收敛了(Lily严厉地看了Sirius一眼,他知道她并不为他助长了James的无法无天而感谢他)。但他愿意接受自己向导的身份并能找回分化前的自信……我很为他高兴。”她专注地望向演讲台上正说得意气飞扬的向导青年,“真奇怪,明明你们认识得这么晚……可我却感觉你们好像已经认识好久了。”

Sirius下意识跟着她望向那个在讲台上摇头晃脑的影子,James正快乐地说着他认识的一个人,他莫名其妙地从天而降,却“该死地对James Potter的胃口”(“虽然他差不多和我一样混蛋,可他教会了我去做那个照顾混蛋和被混蛋照顾的人。”):“我才是要感谢你们的人。”他最后轻声说,“你们……让我懂得了很多原先不懂的东西。”

“我发自内心地热爱那个让我变成今天样子的人。”James真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在与他的角力和我们共同的冒险中,他使我重新相信自己无所不能,即使是以我曾经那样轻视的向导的身份。”

“所以,今天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告诉所有在座的人,不论我们是出于怎样的原因被赋予了向导和哨兵的身份(他朝某个方向鼓励地点了点头),请忘记身份而学会热爱自己。身份代表的是一种力量,但是可以帮助我们成为我们自己的不是身份或力量——而只是我们的心。是我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此外,如果你们能像我一样幸运地找到自己完美的同案犯,”他狡黠地眨眨眼,台下银绿色制服的学生们围坐的长桌发出一片响亮的嘘声,“请务必别放过任何能和他策划完美恶作剧的机会。”

 

 

“你刚刚和Lily在说什么?”JamesPotter好奇地问Sirius。他已经结束了那场因酷似DJ广播而注定要载入Hogwarts塔校史的毕业演讲,正同Sirius一起百无聊赖地坐在毕业典礼后舞会大厅的角落里,看着那些难得在今天获准脱下单调的校服活出自己的哨兵向导们享受毕业前唯一一次的放纵。他的眼镜和上台前尚且端正的领结已经像Sirius的领带一样一并歪了。

“她问我我们是不是已经登记*了。”Sirius痛心疾首地摇摇头,“James,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告诉你姐姐我们的关系?”

“只要你想,随时都能。”James庄严地说,假装他们没有共享一张床已经整整一个圣诞节假期,“老妈说她绝不介意家里再多一个Potter——”

“可是那样我的老妈会为她的好儿子终于彻底摆脱Black这个姓快乐得心碎而死的。”Sirius遗憾地摇摇头,他在喝一杯雪莉酒,晶亮的酒光里,那双灰色的眸子潋潋闪光,“怎么办呢?”

James一本正经地说:“我不介意用你的姓登记,但你可能会介意。”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介意。”Sirius轻松地说,“你最好一点也别沾这个姓的晦气。”

“事实上,Remus建议我们用双姓。”James深思熟虑地说,“我觉得‘Potter-Black’听起来还不坏。”

Sirius眨眨眼:“是不坏。”

他们交换了一个吻,雪莉酒的气息同时染上了他们的唇角。

“Black-Potter也不坏,是不是?”Sirius愉悦地说,“不论哪一种——”

“‘毕业就登记’?”James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我真不敢相信这是我二年级就想出的主意!”他陶醉地说,“我真是个天才。”

“得了吧——”Sirius翻了个白眼,“一想到要和脑袋这么膨胀的向导捆一辈子,我觉得好绝望啊。”

“可你没得选了。”James耸耸肩,不掩饰脸上的坏笑,“真遗憾,除了我,没什么人能奉陪你的冒险了。”

Sirius似乎思考了片刻,最后选择了放弃。

“你说得对。”他低声笑了。他们在毕业典礼舞池的角落里再度旁若无人地吻在一起。仿佛属于他们的明天尚未被子弹翻飞、刀口舔血的阴影笼罩。

 

 

我们刚踏上站台就感觉到了那股冰冷的寒意。它们像嘶嘶作响的蛇一般迂回而来,缠绕住我的脚踝。三月末的天气也不该有这样令人心悸的寒冷。Sirius还未走进灯光的映照下,但他如我一般感受到了它们——他警惕的眼睛微微一闪,Azkaban并不曾削弱他作为A级哨兵敏锐的感官。

凌晨时分灯光昏黄的站台上,有些浮动的黑影循着北风的痕迹游弋而来,伴着砭骨的寒意和腐烂的气味。Moony在我的耳边发出一声低吼。他在警觉地等待一场战斗。

摄魂怪。

Sirius比我更早地察觉到了它们的到来。随着察觉到他的呼吸在黑暗里变得非同寻常的凌乱,我一惊,一把抓住他把他拉到灯光下,他步履踉跄着前进了几步,足够我清晰地看见他额角的冷汗。Sirius用力地甩了甩头,仿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那双烟灰色眼睛一时光芒亮得怕人。

“你没事吧?”

“没事。”他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些家伙真能追到这里。”

我隐隐听见Padfoot的吠叫。

“或许不是追着我们来的。”我低声说,此时我们已经躲入了站台后阴暗的角落。两道披着披风的枯瘦阴影在与我们相隔距离不足两米的地方如同鲨鱼般逡巡而过,我竭力压住呼吸,也抑制住跃跃欲试的Moony——尽管精神向导对摄魂怪有一定的抑制作用,但我并不想冒招惹它们注意的风险。我把五感放大到极限,让它们像触角般向摄魂怪的方向延伸而去,全心留意着它们的动向。

实际时间或许只过去了几分钟,但在我的感知领域里却如同经过了十几年。我慢慢放松了自己的五感。腐烂的气息和令人汗毛倒竖的寒意已经渐渐消失在了远处。摄魂怪的目标确实并不是我们。

但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还未完全脱离敏感状态的五感突然警铃大作。被强化过的反应速度使我猛地侧身躲开身后袭来的一击,那上面可怕的力度无疑属于能力强大的高级哨兵:“Sirius!”

他没有回应,除非算上接踵而至的更加凌厉的一拳——我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和James钻研泰拳?近身格斗术不是我的长项,我一面闪躲一面被他逼入了灯光里,顺带看清了Sirius惨白无表情的脸,那双灰色的眼睛里一片空白,除了令人心惊的杀意外一无所有。我见过那样的眼睛。在面对被从Greyback手中搜救回的哨兵时。

那也是属于曾经的Remus Lupin的眼睛。

 
 【TBC】

*登记:补充一个基设!确定建立精神联结组成搭档(伴侣关系)的哨兵和向导需要在伦敦塔对信息进行登记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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