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皋

ao3存档处-ObscureSude99

[HQ|夜久黑]Again? Again.


哨向,夜久黑。没有粮食就要创造粮食。

一分钱宫双子,一毛钱研日,一块钱及影。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都是教员口中,“哨兵和向导做着做着精神疏导做到床上去”这种“极端不负责任的恶劣行为”的肇事者,理应作为反面典型好好鞭挞,以儆效尤。


东窗事发之后,黑尾被迫在静音室反省三天。戴瓶底眼镜的教务长到禁闭室看他,撤掉防护玻璃同他交谈,面色严肃,苦口婆心:黑尾同学,你是否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意识到了。黑尾铁朗老神在在,低眉顺眼,诚恳反思,声泪俱下:我的行为实属罪大恶极,我对不起塔,对不起战区,对不起音驹,对不起前辈,对不起学弟们,对不起教官,对不起师长们这几年来的栽培和教育。各位教官冒着生命危险,秉承大无畏的人道主义精神给我们这些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罪恶思想和冲动行为的年轻人创造良好的训练环境,进行体能训练和战斗训导,而我不仅没有珍惜,反而做出如此无耻的行为,害您操心得又多掉了几十根头发……


呔!教务长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止住黑尾铁朗构思三日后预备滔滔不绝的得意之作:你都在说什么P……废话!一派胡言!我看你对自己的错误根本没有认真反省!


黑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果断选择闭上嘴巴,重新垂下眼睛接受对面教务长唾沫飞溅的批评教育:黑尾啊,黑尾!你说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看看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在这场悲剧之中,你是真的没意识到自己最对不起什么人?啊?!


黑尾一愣,飞快抬眼偷偷细察中年人神色,又立刻做出诚恳虚心接受批评指正的样子来,只是心中暗道:早听说这位教务长平日里爱好莎翁戏剧,今日一看传言诚不欺我,这副抓马派头,放眼整座战区,怕也只有青城队长及川彻和稻荷崎战队的向导宫侑能够与之三足鼎立。


老派的教务长到底还是看不透黑尾铁朗心中的小九九,仍然在痛心疾首地对这名不知悔改的哨兵进行批斗教育:早在新生入学第一天入学教育我就对你们说什么来着?我说,知道大家刚刚经历分化,都很年轻,都很冲动,教官懂你们,毕竟谁不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哪……但是年轻人!要节制!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啊!基地是缺少向导素给你们注射?还是能捆绑你们签卖身合同了?哨兵和向导,平日工作中要密切合作,要亲如兄弟……难道你能对自己的兄弟做出这种事吗?!


让您知道可真不好意思啊。黑尾悻悻想道。天知道稻荷崎那两只狐狸已经打着孪生兄弟心有灵犀的旗号勾搭到一起多少年了,精神体打个架尾巴还得缠着,也就您能一面热泪盈眶感慨兄弟情深一面蒙在鼓里。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向导,要同时承担配合几位哨兵作战和修复精神屏障的艰巨任务,本来工作压力就大人数就少,而哨兵的折损率你清楚吧?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能不能为你们战队的向导考虑一下?!


意思就是老妈把我也生成向导您就会放我出这破屋子了。黑尾苦中作乐地幻想。但他很快心生不平:妈的,所以这就是青城那个Drama Queen及川彻能堂而皇之借着向导集训名头把和自己同为向导的傻学弟钓到手的理由?


也不是说,要灭绝感情,但是,你就不能——至少在在校期间——克制一下这种冲动?毕业后服役期间,有这个意愿就向塔递一份结合申请,三年五载服役期表现优秀,你们年轻人有什么花花点子,战区也不会管你!


小黑,你说什么我都听得见。研磨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向导,直到三花猫咪追逐着扑扇翅膀的小乌鸦脚步轻捷地在鳞次栉比的塔楼间三跳两跳跑得远了,方才从窗口回过头轻描淡写瞥他一眼。我并不是想要维持什么无聊的柏拉图恋爱……但是我和翔阳不会在一个战队,这种事以后多得很。我习惯提前做好准备。


……最后,你叭叭叭说了这么多,竟然没有一个字提到被你捆绑的向导夜久同学的名字!教务长又是“砰”地一锤桌子,配上突然像颗炮弹似的迸出来的向导姓名,吓得正神游天外的黑尾一个激灵,连忙回神,正襟危坐,口中附和,情真意切:教官您批评的是,批评的是。是我对不起夜久同学,我会负责的。


而人家还一力承担所有责任,教务长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年轻哨兵的鼻子,哨兵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因为耳膜的刺激而捂上耳朵:你到底有没有担当!

您说什么?黑尾一愣。自坐在这里接受教育以来第一次察觉手心微微出汗。教务长气忿忿瞪他一眼,终于觉得口干舌燥,揭开盖子喝水润喉,等放下水杯才把带来的一沓文件捅到他鼻子底下:你自己看!


黑尾飞快地浏览完文件后揉着头发发出一声长叹。终于——教务长满意地看到——似乎一直嬉皮笑脸的黑尾铁朗,在那一点儿还未泯灭的良心谴责下,揪住自己(教务长已经看不顺眼很久)的鸡冠头,沉默半晌,塌了双肩,直起身来,目光诚挚,颇有沉痛之色:我错了,真的。


我向您保证这都是我的错,我会对夜久向导负责的!黑尾铁朗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保证,我绝不干涉夜久向导配合其他哨兵作战的行动自由。反过来,我也一定——


我警告你,黑尾同学,作为有绑定搭档的哨兵,随便去招惹其他向导是非常危险——不负责任——不利于战队团队和谐安定的——


我怎会做这种事!黑尾大惊,义正辞严,我是说,我会确保自己在行动中不去增加哨兵的折损率!



黑尾终于离开禁闭室的那个下午,走廊上只有他和一只身上泛着层雾蒙蒙银光的猫面面相觑。


三花猫趴在走廊上,直到被蹲下身的黑发哨兵摸摸脑袋才懒洋洋地站起来抖抖一身的毛,矜持地走开了。


所以,他说什么?黑尾问自己的伙计,大型猫科动物用鼻子呼出口气,黑尾铁朗的眉毛抖了一下。


我们今天在训练。小黑你可以来B22号场地来找我们。孤爪研磨通过精神向导传递消息时仍然一副慢吞吞的语调。但黑尾相信他和乌野的小个子哨兵传信时绝对不是这个态度。认清这个事实后——再加上他连另一位暴躁猫科生物一根毛的影子都没看到——黑尾铁朗在心底念念有词: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你是一个成熟的战队首席哨兵,你一点都不在意向导们对你的冷暴力,真的。



他在下楼时偶遇了军事战略科的向导。及川彻黑着脸往楼上走,和他刚好撞个正着。那张脸上精致的五官立刻排列组合出一个几近灿烂的笑容。黑尾戏谑地想到不知道他的嘴会不会僵,反正他自己是已经僵了。


呦。重获自由的感觉怎么样啊,哨兵先生?


好得不能再好。黑尾假笑道。我还想问你呢,向导先生——你的匹配结果怎么样?


就那样。及川彻漫不经心地说,带着点若有若无嗤笑的意思。黑尾一抬眉毛,还想再说下去,一个声音阻止了他:及川前辈……黑尾前辈。


影山飞雄从及川彻身后走来,看样子他原本是想找及川的,见到消失几天的黑尾,年轻的向导立刻行了军礼,一板一眼地礼貌问候:您好。


黑尾铁朗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作为回应。这下及川彻黑脸的原因倒是昭然若揭了。


就那样?黑尾笑得揶揄,我猜来联系你的哨兵可不少吧。


及川无比自然地把影山飞雄的脑袋摁到了一边:那可是。


不过可惜综合数值太低了,他叹惋一般说。


……是兄台眼界太高吧?


哪里,我看你就勉强够格吧,怪合我胃口的。


影山飞雄的嘴也被捂上了。黑尾同情地看着那只在两名向导头顶慌慌张张扑腾的小乌鸦,一时无言以对,只觉牙酸。


听你这意思,是想和我试试吗?黑尾假装惊讶道。


可以啊。及川彻笑得滴水不漏。只要你确信自己的精神域不会被你那位向导炸掉——老实说,向导精神图景摹写的时候我们互相参照,我画了条火龙出来,我很为你的前途担忧啊,黑尾同学。


Fuck you,及川。黑尾沉吟两秒,潇洒地比了个粗鲁的手势。及川彻笑眯眯地回敬一个ok,顺势不动声色弹掉对面精神域打过来的小火花。影山飞雄仍然没挣脱前辈捂嘴的手,只能在及川彻钳制下别扭地压低身子,可仍然倔强地仰头,墨蓝色眼睛睁得很大,满怀敌意瞪着黑发的高大哨兵。


继看过影山飞雄在练习赛中可怕的胜负欲望后,黑尾铁朗再一次在心中感慨:这小孩没投胎成哨兵真是可惜了。


等他比完投降手势走出老远,总算是听见了及川彻坏心眼地扯着一年级向导的脸颊揶揄影山的刻薄话和少年含混愤怒的抗议。



稍后不久他就知道了他以为的“冷暴力”的所谓由来。那完完全全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对他仁至义尽的关爱。


夜久卫辅因为A战地突发的能源问题来这边场地沟通时同溜达过来的黑尾铁朗撞了个正着。黑尾看着矮个的向导走过来时眼神逐渐聚焦在自己身上,精神域里几乎像缓慢涨潮时岸边的岩石般被一波接一波扩大的水波拂拭着。于是黑发的哨兵几乎有些感慨地笑笑,摊开双手——


夜、夜久前辈,冷静!冷静!


芝山和犬冈慌张的劝阻没有任何作用。A级的防御型向导甚至不需要领域最大化就很轻松地让他们碰了一鼻子灰。随后,事情演变成了两名日前在命运捉弄下不幸结合的三年级哨向搭档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反目。小个子向导一拳接一拳砸得好生凶猛,黑尾听见精神域火花噼里啪啦地尖叫。如果不是刚刚从接应装置上下来的攻击型向导孤爪研磨决定在事情演变为恶性斗殴事件之前搭把手,那么音驹可能要在模拟对战前夕再一次因为恶性斗殴事件同时痛失他们的主将哨兵和作为防卫核心的向导。 



解释。


夜久阴沉着脸,抱着胳膊,硬邦邦地坐在椅子这头。黑尾铁朗懒洋洋地靠在长椅另一端。考虑到从向导精神域传来的吼叫已经快把他兜头掀翻,黑尾决定还是乖乖坐好不去引发对方的二次爆炸。


我在静音室的伙食待遇不错,晚饭连着三天有盐烤秋刀鱼……老实说我觉得比食堂还强。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夜久说,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剜了他一眼,如果你是因为这种理由错过了这几天的模拟实训,那你最好现在滚回禁闭室。

诶,我不要。黑尾道,那里连个和我吵架的人都没有,怪闷的。


怪得了谁,夜久反驳道,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扯谎!


一听他语气,黑发的哨兵知道,他又成功逼近了夜久卫辅的爆点。


我没有。黑尾竖起一只手掌否认。夜久一下子炸了。


你没对教务长澄清!夜久厉声说。黑尾却仍然不改玩世不恭的调调,枕着胳膊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毕竟本人一向待人热忱,哨兵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见夜久瞪他,干脆就势无辜地摊手:怎么啦?我不告诉教务长是因为我不想通过扭曲他世界观的手段刺激他……关爱老人人人有责好不好?


你这是骗他。夜久尖锐地说。


我没有。我从头到尾没有说是我睡了你。黑尾严肃地说。


……哈?


呃,即使我说我才是被睡的那一方——


看着夜久卫辅一下子瞪大的眼睛,黑尾铁朗得意而邪恶地咧咧嘴角,他也不会信的。


所以这可不是我的问题。


最后一句话他故意压低声音凑到夜久耳边说,激得茶色头发的向导条件反射般向后弹去,那张总让向导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上几岁的娃娃脸唰地一下烧得通红。他睁圆眼睛瞪了黑尾好一会儿,直到哨兵忽然难得产生了些许抱歉之意,夜久忽然开口,很大声地怒吼:那还不是因为你这混蛋非要在精神疏导的时候突然缠上来啊!


与之相伴随的还有一记狠狠砸在哨兵胳膊上的肘击。黑尾铁朗没躲开,非常夸张地捂着胳膊呻吟:啊,本哨兵脆弱的胳膊要断了!


滚蛋。现在这招对我没用了。夜久侧过脸朝自己太阳穴比了个手势,冷冷道,你他妈是不是忘了咱俩现在被精神游丝绑在一起?我感觉到你好得很,好得像只发情期打鸣的公鸡。


黑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嘴皮子仍然不停:哎,你怎么冤枉人呢,我可是向咱们教务长立下军令状的人。保证清心寡欲,同我的向导维持君子协作关系,绝不干扰向导的配合作战行动。不过——


不过什么?


我更好奇你做不做得到?


夜久盯着他,精神域波澜不起竟如同死水。两双眼睛就这么静静对视了一会,黑尾铁朗忽然在对面那双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舒展一身斑斓毛皮、缓缓亮出犬齿的小型野兽。


你想知道吗?


夜久平静地反问。


想得很。


黑尾压低声音,笑声含混在喉咙里,毕竟,我也没高尚到白担一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哨兵”的冤枉名头挨这几天批斗的。


夜久卫辅笑了。眼睛里像卧着两条匕首一样亮。


你敢,我们就试试。


他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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