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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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平行时空]溯流(完)

之前曾发过一次的文章,做了少量细节的修改和填补。


Warnings:CP要素含有詹莉、犬鹿无差、卢唐,请自行斟酌食用。

if:逝去的人在另一个世界重新出生。


溯流

 

R.A.B 1961-1979 

J.F.P 1960-1981

L.E.P 1960-1981

S.O.B 1959-1996

R.J.L 1960-1998

N.T.L 1973-1998

 

 

1.

雷古勒斯·布莱克十七岁,是斯莱特林十年来最好的找球手,领队参加在校期间最后一场魁地奇球赛。吹哨前,他和五年级的格兰芬多追球手詹姆·波特握手。低头直视着对方挑衅的眼睛,雷古勒斯在心底说:我会捉到金色飞贼。波特。

詹姆·波特咧开嘴露出格兰芬多式的傲慢笑容。

 

 

金色飞贼在他手中徒劳地掀动翅膀,刮得雷古勒斯又痛又痒。他猛地拉起扫帚稳稳地降落在地,耳畔的欢呼声如山呼海啸。占据看台四分之三的金红色沸腾着。招展的旗帜和围巾就像一锅煮到半途的福灵剂迸溅开一团团金色花盏。本吉·芬威克激动的声音回荡在球场上空:“雷古勒斯·布莱克抓住了飞贼,但格兰芬多的詹姆·波特和多卡斯·梅多斯在最后连进两球,所以今年魁地奇杯的获胜者是——格兰芬多!”

他握着那颗挣扎的金飞贼,转身朝自己的队友们走去。看台一侧,沉寂的银绿色块像一面斗败的旗帜顺着看台蜿蜒着倒披而下。身后欢呼声像炸毛的的蒲绒绒一般四下蹦跳,雷古勒斯仿佛看见詹姆·波特为首的格兰芬多队员被支持者围绕拥抱,朝着天空高高抛起。

晚餐时他的同窗和他搭腔,说什么“格兰芬多那帮白痴迟早要栽”,“丢失的运气会通过另一种方式找补回来”。雷古勒斯听完,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在餐桌上,格里莫广场12号的猫头鹰扑闪着翅膀降落在他面前,矜持地叨叨他的衣袖。雷古勒斯一面抚摸猫头鹰的羽毛,一面心不在焉地展开父亲的来信。

猫头鹰等候半晌,狠啄一下年轻的主人,愤恨地抖抖羽毛展翅飞走。

“珰”地一下,随着臂肘碰倒杯子,溅出的牛奶染湿信纸,晕开奥莱恩·布莱克矜持的笔迹。信上,奥莱恩通知雷古勒斯,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多了一个以星星命名的兄弟。

 

2.

詹姆·波特二十一岁,在一场与食死徒的对抗活动一触即发时翘了班。

银白色的牝鹿绕着他气咻咻地转了两圈,摆头闪开詹姆·波特伸过去的手。黑发的年轻巫师貌似苦恼地揉揉头发,突然伸手,迅速地捧住那颗美丽的头颅,而后认真地望住守护神明月般的眼睛: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莉。”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守护神低垂了幽长的睫毛,忽然抬起头任脸颊在巫师的脸上停留片刻,宛如温存的一吻。

“嗯。”詹姆·波特低声笑笑,恶作剧般回吻牝鹿泛着银白光华的嘴角。

守护神伏低优美修长的颈子,那双明澈的眸子里,男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或许是由于紧张,他先是情不自禁攥住了身旁成年巫师的袍子,而后又在意识到对方揶揄的视线后慌张地松开了手。

像被逗乐一般,银白的牝鹿周身掠过一抹浪花般的涟漪。舒展开修长的四肢,守护神转身,轻盈地掠过重重树丛,隐没在了黑暗里。年轻的巫师抱臂斜倚着树木目送她离开,手中的魔杖杖尖微垂,直到恋人的守护神随着风声在重重林桠间消隐,詹姆·波特低下头,看向自己在这个荒秽的夜晚发现的、与家人走散的男孩。

“小鬼,下面……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的安置问题?”

男孩愤懑的双眼在一片漆黑里闪过微微的光亮,旋即隐没无踪。詹姆·波特挑挑眉,好奇地在男孩面前蹲下,借着魔杖的光亮去看他的脸:“喂喂,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把小脸一拧,躲开詹姆·波特不老实的手。

“不回答?”詹姆也不生气,反倒轻快地吹了一记口哨,“那我换个问题——你是怎么掉到这儿来的?”

“……”

“不回答的话我可没办法送你回家。”

“……门钥匙。”或许是某个单词触动了他,男孩终于转过眼睛,不情愿地说。

詹姆·波特皱眉,沉吟片刻,又重复了一边之前的问题:“你……姓什么?”

男孩看了他一会,吐出了一个单词。带着淡淡的骄傲。

而詹姆·波特知道那不是幻觉。

 

 

“是傲罗……”雷古勒斯听到同伴这样低声说,他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比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沙沙的风声就是那一刻响起来的。身旁的食死徒倒吸了一口凉气,几声断喝交错着响起,随着“噗噗”的脆响,雷古勒斯知道有几人已然幻影移形撤离了战场。

他原本也该如此。假如他没听见那个声音的话。

“西里斯·布莱克。”

这个名字封住了殿后的雷古勒斯接下来的动作。片刻的僵硬后,斯莱特林曾经引以为骄傲的找球手霍然压低了身体。他迅速地反手转身,一道红光掠过黑沉沉的树丛,而后湮灭在深林小径里——一无所获。

只有一道银白的影子立在不远处挑衅般扬起了头。枝枝蔓蔓的鹿角在它头顶交织成一顶精巧的冠冕。

牡鹿的唇吻开合,极为荒诞地——雷古勒斯相信自己听出了他正在重复的词汇。

他的同伴已经无人在场。雷古勒斯握紧了魔杖,稳定地举起,直对着面前银白色的牡鹿,冷声道:“出来。”

四野岑寂。牡鹿不耐烦地刨了刨地面,似乎连银白色的躯体都变得稀薄起来。雷古勒斯危险地眯起眼睛。

“出来,波特。”

 

 

一阵轻轻的嗤笑响起,空气像海浪般翻滚起来。

“哗啦”一声响,一个瘦削的人影凭空出现在了近在迟尺的地方。那道不寻常的轮廓令雷古勒斯心头一紧。

“你把他怎么了?”布莱克家族的长子在面具后低喝道。

“……我还想问你们都给这小鬼喂过什么。”詹姆·波特扬起声音针锋相对,感觉到肋骨处男孩挣扎引起的碰撞,他不由皱眉,“你给我下去!”

六岁的男孩轻巧地从詹姆波特背上跃下地。他仰起头很注意地看了年轻的傲罗两眼,魔杖杖尖点出的光里,孩子深色的眼睛如两粒星星。

“西里斯。”听到名字被唤起,男孩霍然回头,脸上显出惊喜的神色来,就在他要拔腿向雷古勒斯跑去时,布莱克家在日光下长袖善舞的继承人显出几分罕见的焦躁:“别动!”

西里斯站住了。仿佛才意识到什么,他迟疑地抬起头。一片昏暗里,年轻的傲罗面容模糊不明。

又是一记嘲讽的轻笑——西里斯感觉肩膀被推了一下,迟疑着向前迈出了一步。

他慢慢走出两步,雷古勒斯看见,那张未褪去圆润的脸蛋上渐渐显出迟疑的神色来——孩子似乎想要回头张望,并且,在兄长出声制止之前,他就真的那么做了。

“看什么啊,小鬼。”詹姆·波特懒洋洋地说,半跪在草地里,眼镜边框的反光显示——他正屏息注视着雷古勒斯的方向。

“别这么紧张。布莱克。”他说,抬起双手,魔杖杖尖随意地向半空指去。

下半句话他缓和了语气。

“去你哥哥那里吧。西里斯。”

西里斯站在原地,半晌,雷古勒斯看见他转过身。跨过半人高的草丛,年幼的巫师跑得有点吃力,但他一路向雷古勒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雷古勒斯半蹲在地,默不作声地伸出一条手臂抱住他。西里斯以一个怪别扭的姿势搂住兄长的脖子。这或许是西里斯记忆里发生在他们间的第一个拥抱。雷古勒斯有些嘲讽地想,心里某个角落微微一抖,落下一层薄薄的尘埃。

他右手的魔杖依然稳定地指向前方。

詹姆·波特不耐烦地咂咂嘴。有些粗暴地把自己的隐形斗篷围在手臂上。

“看好你弟弟。布莱克。”在披上隐身衣之前,他握着魔杖硬邦邦地说,“或许我不该对你们抱过高的期待——但无论如何,这不是该把孩子牵扯进来的事。”

雷古勒斯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在青年傲罗彻底消失在黑夜里之前,年幼的布莱克突然放开了雷古勒斯,猝不及防间,雷古勒斯甚至没有拉住他——当他霍然起身拉住西里斯手臂时,年长的布莱克才察觉魔杖已经被右手掌心的汗水濡湿。

西里斯也没有躲,他只是目视着前方,男孩幼嫩的声音扯高了便显出尖来——年幼的布莱克高声问那个和自己的长兄对峙的年轻巫师,几乎是急切的:“你是谁?”

詹姆·波特半个身体被掩盖在斗篷下,在不明底细的人看来,这或许是个有些吓人的场景——青年巫师仿佛陷于一时的错愕,那颗支棱着一头乱发的脑瓜悬在空中,半晌才朝男孩转过来。雷古勒斯的指尖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任魔杖在长袍下低垂下去。

双方魔杖的杖尖都已熄灭,四下只有头顶星月昏蒙的光。西里斯紧紧地盯着青年傲罗模糊的轮廓,面带认真的执拗,仿佛生怕一个交睫,对方就会在空气里凭空消失。

他再度听见把自己送回兄长身边的年轻巫师轻轻发笑的声音。

“如果你愿意,”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西里斯仿佛看见一双眼睛在镜片后促狭眨动,带着善意的揶揄:
“可以叫我‘尖头叉子先生’。”

他如是说,拖长的尾音散在夜虫如潮的鸣啾声中。

一阵簌簌的轻响响过,林间空地里已然阒无一人。

 

 

西里斯·布莱克那一年六岁,因为好奇误触了兄长另有他用的门钥匙,被传送到了詹姆·波特据守的的树林。当夜由于某个食死徒落网,雷古勒斯和与他共事之人被迫中止了当夜的行动计划。第二天凌晨踏着黎明前最后一抹昏暗的月影,雷古勒斯·布莱克推开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门。于是年幼的西里斯在天亮之前被母亲的尖叫吵醒了,要不是雷古勒斯背着他躲开,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没准就是被沃尔布加抓去禁闭室补觉。

“我已经告诉过他这么做很危险了。”雷古勒斯说,沃尔布加一夜没睡,毫无疑问——这加剧了布莱克夫人的歇斯底里。一向体贴家人的布莱克家长子声音温和,“抱歉让您担心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的。”

“我没答应。”西里斯伏在哥哥袍子里闷声闷气咕哝道,感觉雷古勒斯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后来雷古勒斯果然也没让他好过。西里斯趴在床上忿忿地抄写《生而高贵·巫师家谱》,发誓——同时在羊皮纸上戳下好大的肮脏墨点——我不想和雷吉一个学院。

但话是如此说,当他五年后真正走进霍格沃茨时,终究没有对那顶帽子多说什么。

 

 

3.

西里斯·布莱克十一岁,坐在三角凳上等候分院。那时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分入父母和长兄出身的学院。即使他对那张长桌上精美的银绿刺绣兴趣缺缺。

直到分院帽从他头顶被揭走,眼前天光大亮,西里斯才反应过来那个单词的含义。

被叫出名字的学院长桌上一时沉寂,反倒是原本已做好迎接准备的银绿色长桌旁由于惯性使然,响了几声不尴不尬的巴掌。黑发男孩在凳子上抬起头,面带挑衅地扬起下巴,和整间礼堂、四座学院、数百双眼睛对视。

直到一阵响亮的掌声响起,扑打着翅膀击碎了凝滞的空气。与之前迎接其他新生别无二致的喝彩终于像被惊动的鸽群般骤然散开,在大厅变幻无方的星图穹顶下快活地盘旋而起,直窜入横亘天际的银河。

西里斯轻巧地跳下地,朝挂着咆哮雄狮的方向走去。他在桌旁落座,得到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弟子热烈的欢迎。有人拍打他的肩膀,像对待任何一个新生。他们明亮的红发和雀斑曾被沃尔布加轻蔑地提起。这里没有一张他熟悉的面孔,但当西里斯和一个正为不会被送回麻瓜孤儿院而欢喜雀跃的小男孩并肩而坐时,他并不感到遗憾。

当西里斯探出身去够一块糖浆水果馅饼时,越过密密匝匝色彩纷呈的人头,他看见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朝这边望过来。

那是个黑发凌乱得让男孩觉得莫名熟悉的年轻人,看起来至多二十五六年纪,比年长于西里斯十七岁的哥哥雷古勒斯还要年轻。几乎不像霍格沃茨的教授。

与男孩的对视似乎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困扰,恰恰相反——教工席上,瘦削的黑发男子从容地举起杯子朝他一点,顽皮地眨眨眼睛,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直到西里斯爬上属于他的四柱床,那头似曾相识的黑发仍在眼前历历如现。

可是这不可能。放眼布莱克家族以及他们乐于交接的望族,没有谁会有那样灾难般的头发。年幼的西里斯把脸埋在枕头里,回想母亲看到查德利火炮队找球手钉子头的表情,一面悄悄顽皮地勾起嘴角,一面慢慢沉入无梦的睡乡。

 

 

那时名为伏地魔的黑巫师于几年前的一场倾魔法界之力的伏击之战里元气大伤,销声匿迹。祟祟的阴影蛰伏于古堡周遭,尚未对像细弱的白桦般努力举起枝丫的小巫师们伸出爪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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